“离开了?”皇后上前两步,道:“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看皇姨这般迫切,应当不是为了母亲吧?”
两个人都清清楚楚,皇后不可能想治好宋夫人,皇后也没有继续伪善,道:“你外祖父如今病危,需要这位大夫。”
在太子登上皇位之前,秦相绝对不能倒下,一旦相府的权利丢失,皇后再想翻身就难如登天了。
这也是为什么厉霄说她没工夫找宋颂的麻烦的原因,想要害人,得先自救,皇后如今最迫切的就是自救。
宋颂的这个便炉店开的地方很好,在楼上可以看到冬日河畔的雪景,春日也能看到水上扑腾的野鸭子。
有了便炉店,就不需要宋颂再费劲去亲自熬汤,他坐在店内最好的位置,身边的厉霄正在贴心的为他烫菜,这个圆桌是铁制中空的,中间放了炉子,每个桌前都有劈好的、罗列整齐的柴火,若是客人想自己动手可以,不想自己动手也可以传唤人伺候,不过要另外加钱。
便炉店开起来废了宋颂不少心思,好在的是收益不错,宋颂面前放着小碗,里头装着厉霄放进来的烫菜,但他全身心的都投入在面前的账本上,手指噼里啪啦在算盘上来回拨弄,时不时拿起毛笔在上面记着什么,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没下去过,显然是收入相当可观。
这几日,他几乎是算盘不离手,有时候半夜还会突然笑醒,嘴里念叨,手还在厉霄身上来回拨弄,俨然就是打算盘的样子。
“颂儿。”厉霄喊他,宋颂嗯了一声,一边点头,一边又翻了一页纸,厉霄夹了一块薄薄的r_ou_片放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侧头看着自家爱人,过了一会儿,又喊:“娘子。”
“嗯呢。”
厉霄嘴角一扬,夹起一小块笋片递到他嘴边,宋颂顺势就吃了,厉霄道:“娘子,今天赚了多少钱?”
“今日还未结束呢,这是前几日的账。”
厉霄点点头,夹起他碗里的菜吃了一口,果然已经冷掉了,便重新倒进白色骨汤内去煮,反正今日来吃饭的只有他们俩,他不嫌脏。
“娘子。”他又喊,宋颂又答应了一声:“嗯,怎……”
他的话没说完,拨弄算盘的手指顿时一顿,瞬间意识到厉霄喊了他什么,猛地脸颊发烫,道:“殿下怎么……”
“娘子今日陪为夫出来吃饭,却满心思都在算盘上,可否给个合理解释?”
“你别喊……”
“别人家的娘子都以夫为天,你却要为夫伺候你,烫好了递到你面前凉掉了都不肯吃,信不信为夫休了你?”
宋颂轻轻把账本合起来,将算盘推到一旁,小声道:“你休书里要写什么呀?”
“就写不敬丈夫,不爱丈夫,不将丈夫放在眼里。”
宋颂有些好笑,他拿起筷子软声道:“我来伺候殿下好不好?”
他刚要站起来,却被厉霄按了下去,“先将这些吃了。”
方才回锅重烫的蔬菜全部变得软绵绵的口感不佳,他将重新烫好的递给宋颂,自己则将一开始回锅的全部包揽,宋颂吃了两口,道歉道:“店里收益不错,我心里高兴,怠慢了殿下,是我的错。”
“你这话说的活像是为夫不满你过于高兴而生气。”
“哪里。”宋颂哄他,“我知道殿下是因为我不好好吃饭才生气的,是为我好。”
厉霄瞥他,道:“不原谅你。”
“殿下……”
“叫相公。”
宋颂不肯。
自打那日之后,厉霄在他面前就一直‘为夫’‘为夫’的自称,喊他娘子不说,还动不动就要他喊相公,但这样的话怎么喊都觉得怪,宋颂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个包袱在,一时半会儿根本甩不掉。
他闷头吃饭。
这个锅是从中间分开的,一边香辣一边咸鲜,被誉为特色锅,他也不需要再为了厉霄去勉强自己吃辣,故而吃的很快。
厉霄却又拉着凳子朝他挪了挪,宋颂也想挪,但椅子下方的横梁被他一只脚踩住,动都动不了:“殿下……”
“叫声相公才原谅你。”
不知道为什么,宋颂总觉得自打那日两人深谈一番之后,厉霄变得……粘人了。
他朝厉霄嘴里塞了一片腌的甜酸的萝卜,道:“好好吃饭。”
厉霄忽然伸出双手,撑在椅子上,宋颂以为他又要吻自己,却发现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突然悬空,男人直接搬起椅子转了半圈儿,再重重一放,宋颂瞬间变成了面对着他坐的姿势,男人双腿微微一勾,宋颂就被迫又跟他靠近了一些,厉霄在他嘴上亲了一下,道:“听你的,好好吃饭。”
然后又来吃他的嘴,宋颂好气又好笑,心里却像是被人浇了一罐蜜,不得不推他:“好了好了,我错了唔……真的错唔。”
厉霄一直吃的他嘴唇红肿,才终于放开,问:“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宋颂很想纠正他不要叫娘子,但心里也知道越是抗拒他于是要喊,他点头,捂着嘴巴,眼睛带着些被吃过的s-hi润,“不该为了数钱……冷落殿下。”
还算蛮有自知之明,厉霄终于略略罢手,道:“以前也没见你对福香楼的账目这般上心。”
“那自然不一样。”宋颂理所当然的道:“这店是我一手开起来的,他就相当于我的第一份事业,我的亲儿子,怎么会不上心?”
“……”厉霄看了一眼他的肚子,脸微微一沉。
宋颂发觉他脸色不对,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