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 我怀疑她以前也做过不少这种事。”洛唯轻哼一声。
我笑了笑,嘴上说着洛阿姨的不是,心里却还是很羡慕的。周叔叔真诚体贴, 洛阿姨活泼能干,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洛唯应该很单纯快乐吧。
就像我外公外婆,夫妻恩爱,孩子懂事又善良,一家人其乐融融。只可惜好景不长, 他们去得早。我妈带着她的善良天真突然走进社会,猝不及防地掉进了泥潭。
而有些人,明明有走出泥潭的能力,却一意孤行地将一家人往回拉,越陷越深,还自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讨厌岑丰,他是我妈美好人生里的不速之客。我为我妈感到不值,这件事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了我的心里。解不开的心结让我痛苦不堪,当我远在国外,听闻岑丰强迫我妈去医院照顾奶奶的时候,我甚至想回去和他同归于尽。
向岍问:“你妈为什么不离婚呢?”
我低下头:“她不习惯一个人过。”
向岍叹了口气,许多天后她小心翼翼地跑来跟我说,我是不是有点妈宝。
“你看啊,所有的问题都在你爸身上,把他解决了你就快乐了。”
真是气死我了,我当即给她扔了一个枕头。
这些经历让我保守与偏激,自小,我对婚姻就抱有毫无安全感的怀疑与否定。只是如今……我盯着洛唯温柔漂亮的容颜,某个瞬间我突然意识到,那个新的不速之客变成了我。
曾经,我把她当成出气筒,将年少时无处安放的怨气撒在她头上,抢她玩具,找她茬,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她会狠狠骂我,但事情过去后,她又总是天真地眨眨眼,乐呵呵地跑来和我说话。
我甚至不知道她为何会喜欢我。
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我鼻子一酸,又不争气地哭了。
岑丰是一个性格古怪的烂人,我何尝不是?渴望认同,脾气差,自卑,内心y-in暗……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时不时引爆。我恨他,无法原谅他,其实最根本的,我讨厌自己身上也有他的影子。
“秋渝……”洛唯抚着我的背,声音里透露着些许不知所措。
泪水无声泛滥,仿佛回到了醉酒那天。难以抑制的情感冲破了理智的闸门,我渐渐抽泣,随后紧紧搂住她的腰,失声痛哭。
床头柜上的抽纸越来越薄,垃圾桶装满了,洛唯让我把纸巾往地上丢。
“你就不能……重新……套个垃圾袋吗?”我坐在床头泪如雨下。
洛唯看了我一眼,灰溜溜地跑出去找了个塑料袋套上。
木已成舟,我那高大伟岸的形象不复存在。抛下包袱,所有的难过压抑从心底浮了上来,我把岑丰从头到尾骂了个遍,最后还送了他几句脏话。洛唯仔细倾听,在我说出那些不文明用词后,郑重其事地学着我的样子重复了一遍。
“那帮子姓岑的死傻逼。”她认真地说。
我愣了愣,顿时哭不出来了。咦,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有点微妙呢?
见我好不容易停住了,洛唯身子一歪倒进我怀里,噗嗤一声笑了:“我说的是他们。我房间里这个姓岑的家伙不是傻逼。”
回过神来,我的脸有点红。翻身把洛唯压在身下,我像往常一样俯视着她,抿唇掩饰自己内心的窘迫。我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煞有其事地瞪了瞪她,默默地低头和她亲吻。
她闭上眼睛,一脸舒服地搂住我的脖子。
我近距离凝望着她的脸,根据她的神情调整自己的动作,心不在焉。
“如果,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还会喜欢我吗?”我揉着她的唇瓣,轻声询问。
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哪方面?”
“就是……你高中那会儿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笑了笑,眼神飘忽,“如果我成绩不好,做啥啥不行,脾气还差得要命,你……还会喜欢我吗?”
洛唯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摆动。我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心怦怦直跳,仿佛在聆听一场终极审判。她眯起眼睛,幽幽地说:“你的意思是,我喜欢你高中时给我补的习?”
“呃……不是。”
“还是说,我觉得你现在脾气特别好?”
“……”是我托大了。
我哭笑不得,任凭她捧住我的脸掐来掐去,实在搞不明白她觉得我有趣在哪里。“那你喜欢我什么呢?我小时候还总欺负你。”
“你是很喜欢欺负我啊,可你也不让别人欺负我。你脾气一直超差的,可你对我嘛……还算有耐心。”
……就这样?这和瞎凑合着过有什么区别。“你好勉强啊。”我闷闷地说,委屈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小脾气。意外的撒娇让我猛地一惊,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弯错了方向?
洛唯扬了扬眉,没有戳穿我,只是顺势柔声哄道: “好啦,我开玩笑的。”她翻身坐起,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把我轻轻推倒,跨坐在我的腰上。垂下的细软长发扫过我的脸颊,勾起一片滚烫的涟漪。
“秋渝什么都好,聪明,热心,专注,做事靠谱。”她轻声如呢喃,俯身渐渐贴近我,“而且,秋渝很可爱。”
我手足无措,近在咫尺的柔和j-i,ng致的面容仿佛蕴含着巨大的魔力。她微笑看着我,温柔的眼眸左右轻轻移动,瞳仁里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要把我了解个通透。
真是看得我好不习惯。
我强烈怀疑她乘人之危……却又好像有点心动。脸上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