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跟他相对而望,他不太在意地拿下巴一点那链子上的怀表:
“虽然吵了点,但很适合治失眠。”
眼前场景大概跟原先想的差太多,齐铭愣许久才回过神,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半晌才问出声:
“你就这样的反应吗。”
“不然你想我怎么样,靠在你肩膀上掉几滴眼泪,谢谢你看穿伪装读懂我内心,说我爱你?”
“……不是,那不至于,我只是……秦野,我就没一句说对,没一点说你心里去?”
“别觉得很懂我,我自己的事。”秦野望着他,看上去有点不近人情,“跟你没什么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苏兴乐?朱子然?还是那个曲小白?其实你根本谁都不在乎吧。”
被质问那个露一身寒意,残忍且毫不犹豫给了一个字:“对。”
齐铭还站在门口挡着后头光景,秦野的视线轻轻一偏,扫见他身后的镜子,微微皱眉愣了愣。
背向而站的齐铭不知道身后有什么,看见秦野神情不太对,转身往后顺着他方向一望,一样怔了住。
底下等电梯的一二三们耐心几乎耗尽,恨不得上去问候齐铭跟他母系父系十八代。
就在卷毛打算就地盘腿而坐等着时,唯一的电梯终于有了动静。
几双眼睛整齐划一望向那电梯,两道门不负众望悠悠打了开来。
在看到电梯厢里的场景后他们有点发懵——
里面留了把轮椅,却没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还是有在意的,比如在看书的小朋友。
第45章
那三人顿了几秒。
小朱:“……我野哥呢,怎么乘个电梯还把人弄没了?”
“他本来就不爱坐那东西,可能嫌麻烦直接站起来走了。”苏兴乐说完又一停,“前提是得有个麻烦。”
小白瞅瞅电梯又望望他们:“我们……先上去看看?”
另外两人没再磨蹭,应声进了电梯。
虽然秦野这会儿不在,但后头那些玩家一样对他们敬而远之,没抢先进也没跟上。
大佬的队友想必也是惹不得的,远观不可亵玩,珍惜生命,保持距离。
于是空荡电梯里除掉轮椅外,又只载了三个人往上。
另一边秦野的确碰到了点算不上麻烦的麻烦。
几分钟前他无意一瞥,因为外头镜子里的光景皱了皱眉,而齐铭一转身,就着了道一般往外走了出去。
秦野不明白跟前这个人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失神一般朝镜子堆里走,细细一想,约莫各人看到的场景都不一样。
在他眼里,那些镜子里忽而变得空无一物,没有他也没有齐铭,至于那些胡乱排布的镜子会给齐铭带来点什么,他不清楚。
但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位队友拦下。
毕竟“同生死共患难”的游戏规则一起效,会很麻烦。
为了省掉这个麻烦,他得从根源解决问题,比如保证齐铭老实待着,别自己往坑里跳。
他试图把齐铭拉回来,可那人的脚一离开电梯,两边门即刻往中间合拢起来,不巧轮椅一边卡在了电梯门后,秦野眉心起川,毫不犹豫丢下那东西,起身往外出了电梯。
光怪陆离的碎镜好似排兵布阵立在周围,这个地方冷清地没有一个人,玩家们像是都凭空消失在了这里。
齐铭自诩会骗人心神,可只是望一眼,就被那镜子里的场景拉住了心思。
等他走到其中一面镜子前伸手恍神一碰,四下场景当即变了变,好似一场真到辨不清虚实的梦。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灯光昏黄,软沙发上靠了个人,正睡眼惺忪看他,面上一点笑意,很淡但不冷,也没咄咄逼人的势。
“看什么。”
“……秦野?”
“怎么,不认得了?”
“不是,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我们在哪?”
对面的人膝上放了书,面前矮几隔着水果,生活气息浓厚,那熟悉声音有些好笑地回了一句:
“真行,我不认得,家也不认得了。”
齐铭几分错愕,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即便知道这个答案漏洞百出,他依旧很是配合地沉进去问了问:
“我们的?”
“不然?你还想跟哪个野男人一起住?”
屋子里氤氲,齐铭笑了声,觉得这话从这人嘴里出来还挺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