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还有几根烟,一个人抽没意思,你要是闲着无聊就来找我。”苏兴乐说完这句又扫了眼杭柳,“我们外面约,毕竟这里有病人,二手烟伤身。”
苏兴乐一句两句可谓有理有据,拉拢跟排外都恰到好处。
对于秦野而言,这话显然比什么好听的甜言蜜语有吸引力。
他在那侧头望着苏兴乐,笑一声:“行啊。”
杭柳看完这波c,ao作,灵台忽而一片清明,自己最近走错了路子,这位根本不吃自己那套,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就像个胡搅蛮缠的麻烦j-i,ng。
说到底还是太c,ao之过急,杭柳跟那些人都不一样,她时间不够,秦野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不抓住就得往下沉,她根本没脑子再想这些招到底行不行得通。
梳小辫的走了,送给他们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响。
门外他刚转身,就看到一旁蹲着贴墙的一二三四。
几双眼睛尴尴尬尬对在一起,空气滞了滞。
苏兴乐做了个唇形拿气音问:“……干什么你们。”
卷毛沉默半晌,作为墙角蹲代表,学着他的样子回:
“勘察敌情。”
“……”
房间里杭柳已经决定换办法,她还剩下这一个晚上,不成功便成仁,搞不掉秦野就是死路一条。
秦野在送走苏兴乐之后依旧在那位置上,没半点动的意思。
房间安静无声,杭柳伸手拿过那盒便当,打开盯了会儿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不远处秦野望着她,出了声:
“干什么。”
杭柳抬眼看他,“给你拿过去。”
“不用了,老实躺回去。”
“我没胃口,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多一餐少一餐没关系了。”
杭柳说完顿顿,“你别饿着。”
她双脚落地几分不稳,秦野本想意思意思去扶一把,黛玉妹妹不知是不是故意,手上一松,那盒便当脱手往下掉,弄了她自己一身污渍。
“……不太有力气,不好意思啊弄成这样了。”
杭柳本以为秦野会说些指责话,毕竟这人性子不怎么样,可对方半个字都没多念叨,只是一按她的肩把她摁回床上坐着,接着拿东西蹲下,默声不语把地上收拾干净了。
他这个难得好脾气的反应给了杭柳点盼头,她带点期许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一点烦。”
“不是。”
杭柳一惊,还没来得及喜,又听见秦野直言不讳接了下去:
“说实话不止一点。”
“……”
做完这些事他起身看了眼杭柳的衣服:
“这你自己处理。”
杭柳没说不,也没借这个由头撒泼,只是默默认了,撑床费劲地站起身,拿好换洗衣服,慢慢吞吞朝浴室去。
跟先前相比她突然不太一样,也不跟秦野求一句帮忙,自顾自走得艰难,秦野在她身后看着那个瘦削背影,依旧无动于衷站着,头回觉得自己有点冷血过头。
杭柳其实也没虚弱到走不动路,只是一身戏该演则演,等关上浴室房间的门她就拿耳贴了上去。
她听了会儿,屋外静得好似没人。
几分钟后她洗了个澡,水声哗哗落时她想了很多,也猜过一门之隔此时此刻秦野在干什么,但她显然猜不到。
杭柳洗完澡换上衣服,没立马出去,她站在浴室扫一圈,在瓶罐里拿了个偏重的玩意,高高举起,重重摔下,配着声音身子一矮往地上一坐一趟。
那东西落地滚一圈,砸出的动静算不上特别大,但在这安安静静的地方就显得异常突出。
杭柳在地上闭着眼,装作晕倒的模样躺了半天,地上凉,她也凉,等了一分两分三四五分钟后,心也跟着彻底凉透。
她有些想不通,好歹一条人命,心再硬也该看个情况,秦野怎么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杭柳有些自闭地坐起身,把砸下的东西重新放好,满身失落一叹,手一转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里寂静无声,她扫一眼,愣了愣。
小桌上放了碗白粥,清清淡淡,干干净净。
窗户被推开了些,风吹起帘晃进几分光,秦野坐在椅子上,月色打在侧脸勾出走势颇好的线条,他头微垂,一手叠一手,闭眼在睡。
这画面实在直击心灵。
杭柳站了半晌,看了半晌,大概氛围烘得太好,她突然就觉得这样也挺好,败在这个人手里也挺好。
静谧里她缓缓靠过去,在秦野身边蹲下,一手托脸一手试着去勾他的指,秦野估计睡得有点沉,没听见那些动静,食指被勾起一个幅度后还没醒。
“秦野,你要不要看我一眼,我怕你一会儿就看不到了。”
秦野没睁开眼,眼睫微动,杭柳先前没注意,现在凑得近了才发现他眉头皱得有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