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蓝依依一脸贼兮兮的笑容,关上了客房的门。

樊澄穿着自己的冬日里爱穿的居家服——黑色的加绒圆领卫衣和灰色的运动棉裤,刚吹干的披肩黑色长发随意散着,一路晃荡着检查了一下家里的门窗是不是都关好了,确认各个房间的灯都关好,厨房的水煤都无异状,康德也在自己的窝里睡得正香。整间屋子已然陷入了沉寂,樊澄这才踩着棉拖,迈着轻盈悠然的脚步来到了自己的主卧门口。

门是半掩着的,显然屋内的人并不打算将她拒之门外,或者说本就在等候她的到来。樊澄唇角微弯,缓缓推门而入。

屋内灯光如豆,只有床头柜上的读书灯亮着,谢韵之就靠在床头读书,手里拿着的仍然是那本《郁达夫全集》。

“你怎么过来了?不去和依依睡?”樊澄一进门,谢韵之就道。

樊澄笑道:“我是这个屋子的主人,我爱睡哪里睡哪里。我就爱和你睡。”

“我不想和你睡。”

“那可由不得你了。”樊澄几步跨到了床边,坐在了谢韵之身侧。一下俯身,张开双臂撑在谢韵之两侧,将谢韵之锁在了怀里。

谢韵之咬唇,看着樊澄突然靠近的面庞,她似乎突然灵光一闪,猛然抬头撞了樊澄脑门一下。“砰”的一声闷响,樊澄“嗷呜”痛呼一声,捂住自己额头,谢韵之也吃痛,疼得她j-i,ng致的五官都皱了起来,但她愣是忍住了。半晌樊澄才缓过劲来,苦笑道:

“我说谢大小姐,你真会变着法儿家暴我,你这是练过铁头功吗?”

谢韵之冲她吐了吐舌头,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樊澄却伸手揉了揉她泛红的额头道:

“明明自己也疼,还逞强。”

谢韵之噘着嘴儿,瞪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看着她,半晌后终于“屈服”于她的温柔,拉住她附在自己额头上的手道:

“对不起嘛,我以后会对你温柔的。”

樊澄笑了,俯下身在她晶莹的唇瓣上吻了一下,虽然她知道谢韵之不过说说而已,这女人表达喜爱和亲昵的方式大多都夹杂着“暴力”,全是她这个傲娇的性子惹的,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樊澄并不很相信谢韵之以后会对她“温柔”,这句话听上去有点花言巧语的意思。

“你进来后就躺在这?没在屋里转转?”樊澄问她。

谢韵之摇头,奇怪道:“这里也没什么好转的,一眼就看完了。”

确如她所说,樊澄的卧室布置得很简朴,一张席梦思大床,其实是双人床单人睡。床单被套枕套的配色是简约的黑白灰,看上去很沉静,反倒与整座屋子的新中式风格有些不连贯。

樊澄却指了指床头柜边上的门,道:“我衣帽间你进去过吗?”

谢韵之摇摇头:“你不在,我也不好乱闯你家里,万一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她的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是在爱人的空间里,她也知道要克制自己的行为,尊重樊澄的隐私。

樊澄却笑了,拉着她从床上起来,打开了衣帽间的门。

衣帽间在主卧的北面,里面整齐地置放着樊澄的衣物鞋帽,倒也不是很多,相比谢韵之的衣帽间实在小巫见大巫了,本来樊澄也并不需要在穿着打扮上下太多的功夫。衣帽间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衣帽间的内部还有一扇十分隐蔽的门,通往整座四合院最北面的一个房间。这房间就像密室一般藏得很深。

“什么地方?”谢韵之惊奇。

樊澄领着谢韵之穿过衣帽间,打开了那扇门。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间影音室。三面的墙上置放着碟片架,其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碟片。房间中央放置着两个懒人沙发,沙发的对面挂着幕布,后面还悬吊着一台配备着立体环绕音箱的放映机。这里实际上本来与衣帽间是一体的,樊澄故意隔开,很用心地布置出了这样一个空间。

“哇!”谢韵之不由发出惊叹,这种空间实在太戳她心了,她一直都想在自己家里也布置这样一个空间,奈何她家里的装修都是公司帮忙代做的,她都没时间自己做设计。

谢韵之是演员,本职工作是表演,表演也是她在社会上立足的技能,换成接地气的话来说,是她吃饭的功夫。这不是一门很容易学的功夫,比起技巧,表演更多的时候讲求演员能拥有一种自我内化修炼的本领,这是很考验天赋的。演员需要清楚地知晓自己与他人的界限在何处,人与人的差别在何处,才能通过台词、肢体、表情等表现去清晰准确地塑造出各式各样的角色,这需要演员有着丰富的阅历和对人类复杂人格、情绪的深刻理解。一个好演员,平日里需要时常打磨自己的表演功力,就好像工人打理自己的工具、武士打理自己的刀一般。谢韵之对自己要求很高,但凡有空,她一定会做自我修养。看书是自我修养最方便的途径,但最好的途径是看各式各样的电影、电视剧里的表演,常看常新。某种意义上,影音室对谢韵之来说甚至比书房还重要。

“这些……这些片子都是你买的?”谢韵之惊喜地浏览着碟片架上的碟片,好多经典老片,国内的国外的,甚至很古早时期的黑白片都有。

“不是我买的,绝大部分都是我妈的。我只有最近半年搜集了几部电视剧的dvd。”樊澄挠了挠后脑勺,笑道。

“你妈妈爱看电影?”

“嗯,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影,搜集电影的碟片也是她的兴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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