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不是打夫郎的人,气不过也骂不过干脆甩手就走。楚夫人不依不饶地拦住他,“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不许走!”
在楚将军和楚夫人争执不休的时候,楚阡正带两个小郎君来找苟梁。
把还未满周岁的幼子塞进苟梁怀里,楚阡一边脱衣服一边擦汗说:“不得了了,进了你这里可真是跳了火坑。”
说着赶忙招呼儿子把外衣也脱了,再看苟梁抱着小n_ai娃浑身僵硬的样子,楚阡大笑出声。拍了拍五岁长子的肩膀,楚阡把儿子往苟梁身边一推,说:“去给你叔父瞧瞧,若是不中意小的,这个大的你也要去。”
“大哥浑说什么呢。”
苟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把大郎君牵过矮榻,让他随意吃小几上的东西。
楚将军看了一眼,嗤嗤称奇:“这是南边上来的贡品吧?恁地新鲜。”
苟梁让他吃,他还不肯,说他大老粗吃不惯这玩意儿,填不饱肚子也尝不出滋味。
苟梁便说要送一份给他夫郎,权当自己的孝敬,不许他拒绝。
楚阡是个疼夫郎的,替他嫂子道了谢。
兄弟俩正说着话,楚阡的侍从匆匆来报,说是正院闹起来了,楚夫人还收拾东西说要进庙里去,被楚将军拦着,闹得不可开交。
两人大吃一惊。
大概是知道惊动了小辈,苟梁和楚阡匆匆赶到时,楚将军和楚夫人已经罢战。
不过气氛仍然僵持不下,楚将军铁青着脸坐在一旁,楚夫人正趴在榻上哭得不能自己。
被苟梁问起,他指着楚将军骂道:“这个丧良心的东西,你受了这么大的苦他都不心疼,说什么皇恩浩荡,死活都要生受着。我看他是巴不得你死了算了,这是要杀我们父子的心啊!”
“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
楚将军拍案而起。
楚阡忙拦住他,待听明白了楚夫人的话,他震惊地看着苟梁和楚将军,脸色也变了。
他父亲来信说过继一事时并没有说明事由,只借口苟梁不欲成婚,楚阡怎么也没想到其中居然还有这等隐情。
好不容易安抚了两位父亲,苟梁对楚阡说:“大哥,阿爹失言你别往心里去。他不懂得朝政,陛下也不是因为这种事情就高看谁的人。他重用你是因为你的真本事,而不是因为旁的,切莫辜负了陛下的看重。”
楚阡满眼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上说他都省得,但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做一做夫郎的思想工作,尽早挑选一个吉日把小郎君过继给苟梁。
楚夫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番争吵很快就在年节的热闹里销声匿迹,反而是苟梁因此受了寒。
皇帝在太庙焚香三日,携宗亲祭奠过社稷先祖之后,才得了空。
见自己j-i,ng心照顾的宝贝一转眼不见就病了,整个人怎么看怎么憔悴,再得知还是自己送的那几车礼惹出的事,满心不快不知该对谁发作。
苟梁趴在他背上,笑盈盈地和他说:“昨日我二哥三哥回府来,说起一件趣事。”
“说是某家两个双儿携夫婿回家拜年,一个戴了银镯子,一个却戴了金镯子。他们爹嫌弃银镯子那个双婿没本事,连饭都没留,说是他只吃不吐还不如喂了狗。我看,要是你把这金镯子也给我戴上,我爹昨天肯定也得好生对二哥三哥炫耀一番,他们必不挨家吃饭了。”
皇帝听出他是戏谑自己有让家宅不宁之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小坑儿莫恼,为夫这辈子肯定都让你戴金镯子,别人戴一个,你戴一双。”
那骄傲的模样,直让苟梁笑倒在他背上。
在护国将军府留宿一夜,第二天皇帝就下旨到着苟梁入宫侍读,之后便不让走了。
正月十五,正值灯节。
苟梁怕冷,皇帝也不想他出宫去凑个热闹再把自己折腾病了,是以只吩咐童艮生在正阳宫里点灯,图个意境。
后宫里,刚刚被解除禁足的皇后办了一个热闹的花灯宴。
往年皇帝再不耐烦,值此佳节也会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来这里小坐片刻。可今年皇后连派人去请了三次,甚至求到了太后面前,也没能请动皇帝。
后妃们看皇后的眼神都变了。
他为什么被禁足皇帝没有说明原因,但现在看来,皇后这是把皇帝得罪狠了。
没有谁为此幸灾乐祸,反而都恨得咬断了牙根——陛下对后宫的那点情面,也要因为他的愚蠢断送了!
不管他们咬碎了多少帕子没有打扰到苟梁的兴致。
此时,皇帝正环着他,握着他的手和他一起画灯面。
花灯节也是这个时代的情人节,天下有情人一起放灯,场面十分壮观。据闻今年最受欢迎的是一款“缘定三生”的花灯,童艮生也应景地着内务府买回来好些,皇帝却置之不理。
他说:“三生怎么够?此生此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你都得是我的。”
苟梁笑说:“来生你若认不出我呢?”
皇帝抬手戳了戳他的酒窝,“不会认不得。哪怕我没遇见你,也不会要别人,一直等着你到我身边来。”
苟梁眉眼弯弯,没有应答,但笔下的情思也多了几分缠绵。
皇帝在一旁题了字,问他:“不写点什么吗?”
苟梁摇了摇头,“不需要,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你要乖乖在原地等着我,知道么?”
皇帝笑起来,说:“这样辛苦的事怎能劳累小坑儿,天涯海角朕都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