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碰到美人身体的时候,男人是绝望的,他从未想过,自己并不j-i,ng彩的一生会如此j-i,ng彩地在这里画上句号。
什么闭月羞花、丰神绰约的词汇一瞬间都见鬼去吧!下辈子老子宁愿去当和尚!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如此想到。
然后七窍流血从楼上摔下,嘴上的□□都还没收拢。
在楼下把风的酒友目睹了一切,瞬间酒醒,双腿跟筛糠似的,唯一来得及的就是声嘶力竭喊了一声“妈呀,妖怪!”,晕死过去。
早已空荡的大街上被这一嗓子惊出了不少黑影,无处可去的乞丐,醉倒在地的酒客,悄悄揽客的外来妓子,老鼠似的藏起半边身子探头围观。
嗯,散了吧,别看了,只是血淌了一地而已。
最多,还有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拖着一口棺材轻飘飘掠过血迹,消失在突然生起雾气的河边。
凌晨寂寞的花井,嚎叫声此起彼伏,似乎比之前那一声还要撕心裂肺。
此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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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1006年,西海九国,缇厥,乌云城。
西海九国的疆域几乎大一大半都被黄沙覆盖,一道荒芜灼热的峡谷挟着焦黑的土壤横穿沙漠之国缇厥,那近乎死寂的峡谷里只有动物的骨架与潜行地下的爬行类能得以存留。
缇厥西南有座不大不小的城池,位于缇厥与瀚海、九曜两国接壤的三角地域中。
一半焦土一半绿林的叠嶂山峦把此城和峡谷万年不变的炎热远远隔开,它成了炽热沙漠中充满希望气息的绿洲,也是从瀚海到九曜的漫漫沙漠之路中唯一的绿洲。
一条碧绦似的沙漠之河九曲十八折地贯穿了此城,山林与河流的交汇让小城的降雨量远远高过其他地方,常年乌云浮空,故世人称之为乌云城。
每年入秋到开春,沙漠天气变幻莫测,狂风带着干燥冰冷的沙砾不定时偷袭侵略,有时甚至会有可怖的暴雨夹杂着冰雹落下。
这段时间的沙漠是极为危险的存在,商人们都不再赶路。有提前回中原的,也有在瀚海国都住下的,少部分因为事情耽搁来不及在深秋来临之前离开乌云城的只有留下。
城里最清静的时候,街上只有本地人来来往往。
现在正是入秋时节,天一如既往地y-in着,大团大团的灰蓝色行云流动在乌云城上方,干燥凌冽的风挤在云团之间,偶尔露出苍白色的天空,压抑沉闷。
乌云河南岸,朱雀楼外面的大街上空荡荡的,有两个人影僵持着。
“薛医师,求求你开一贴辟恶散给我吧,符咒也行啊,城里的女妖太凶悍,我肯定是被盯上了,早上一起来就觉得头疼得很,都走不动路了,一定是被诅咒了。”
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挡住了薛医师的去路,大漠汉子特有的粗糙嗓音硬生生扭捏出了一种委委屈屈的语气。
这汉子身高九尺,大冷天只穿了件灰布短衫,棕褐色皮肤下肌r_ou_虬扎,十分壮硕,额头上滴落的汗滴以及不住起伏的胸膛表明他是使足了全力狂奔而来,丝毫看不出是头疼得走不动路的样子。
刚刚和朱雀楼老板闲扯完毕准备回家的薛医师原本身材高瘦,放在人群中也算是挺拔的,但是在这汉子一挡之下,竟是完全被遮住,连个衣角都没露出来。
只见薛医师顿了一下,一脚往旁边跨了一步,继续走。
“我都说了,我是医师,不是道士,辟恶散我没见过,更开不了符咒。”
他的声音干净柔和,微有些低沉,不像平常男子那般粗犷,倒像杯清茶,初品味苦却清新,入喉温润而明亮,回味馨香更甘甜。不见其人,光闻其声就已经舒坦了几分,让人一听就觉得这人果然是个当医师的料。
“你可是阎王也惧三分毒的薛...半夏啊!你都给弗捕头都开了一贴,你看,我抢过来了。”大汉追在他身后不依不饶,粗糙的手指捏住了薛医师宽大的袖口,另一只手从裤带夹层里飞快翻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药方。
看得出他很珍惜那张药方,但那张纸被□□得看起来马上就会化为飞灰。
阎王也惧三分么?
薛半夏摸摸下巴,似乎对这个称呼并不排斥,反而像被戴了高帽一般颇为愉悦。
作为医师,总要有吃饭的手段。
相比薛素衣的独家药方,薛半夏更擅长针法。这是与其他医师不一样的古怪针法。扎针时的气势可以瞬间从温文尔雅化身下山猛虎的狠辣,最后针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