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你怎么哭了?”
“没有,洋葱。”
陆凉红着眼眶,一本正经得回答。饶是一本正经,那被迫的烟波潋滟,热泪盈眶的模样还是看的董绯片可失神“你头上有东西。”
“你头上也有。”董绯回答,总觉得这对话似曾相识。陆凉揩了把辛酸泪,伸手拿掉了董绯发冠上的菜叶子,随着他的动作,董绯一歪便歪到了他的怀里。
董绯自认为没什么毛病,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晕车,马车牛车骡子车来者不拒,此时他已经觉得很是头昏脑涨。饶是如此,他还是礼尚往来,微微前倾帮陆凉弹走了落在头顶的一只肥肥的菜青虫,然后索性就这样靠着。
“到了,小伙子。”
老农急着去卖菜,没有与他们过多絮絮叨叨,就走了。董绯便振作j-i,ng神,领着陆凉向自己家走去。
金陵的房屋不仅排布密集,走在巷子里更觉的遮天蔽日。“陆兄你跟紧了,这一块儿人多,很容易走丢的。”董绯在前引路,见来赶集的人越来越多,不放心,回头看了眼。
陆凉就在他身后一步之遥,见他回头,微笑示意。
董绯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说道:“陆兄,你还是跟紧凑些,早上人多,小心走丢。”
身后的人似乎在笑,下一刻,有人扯住了他的衣袖。董绯有些错愕得看向手的主人,却见陆凉也看着他,眼中含着笑意。
“你说的对,我还真的很担心跟丢了你在这金陵流落街头。”
董绯无言以对,但是转念一想,觉得他这番行为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便习惯性的摸摸左耳,转身由着他拉扯着自己的衣袖,引着他走在街上,想自己的家走去。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小巷,在一座占地面积还很可观的院子门前停下。
面积虽然可观,然而近看就会发现门上的朱漆已经脱落了,院子的墙上还有些黑烟痕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斑驳。这座宅子很陈旧了。
“咳咳,陆兄,家里缺人打点,破旧了点,别在意。”董绯见陆凉抬头打量,略微有些尴尬。但是陆凉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兀自抬着头。
董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门楣的位置。那里本来应该有块匾,实际上却是光秃秃一片。
“进去吧。”陆凉突然看着他说。
院子里的房子应该是很多的,一堵新筑的墙却横在院子中间,只留着一扇上锁的门,隐隐藏在满院子杜鹃之后。
看见陆凉在打量,董绯只好笑着解释:“我家就院子这半边,那边便是别人家的,不过那家主人出了远门,托我帮他照看。诺,我家就这么大点。”
他说着,指着这半边院子一个小竹楼。其实也不小,只是半个院子也挺大的,却到处种着大片大片的合欢树,忍冬藤,小竹楼嵌在里面,就好比一碗水里落入一粒米。
这个比喻有些清新脱俗了。
“因为就我和时清两个人,所以一直也是够的,事发突然,所以可能陆兄你这几天要和我挤在一处了。”
陆凉正伸手去拂肩上落下的花瓣,听他这话,偏头来问:“时清是谁?”
董绯本以为他会在意挤一间屋子,还在想着再建一栋竹楼,没想到他突然问起时清。
“我叔叔。”兼职保姆保镖御用大厨。
“哦,怎么没有看见叔叔。”
“我叔叔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大概在墙的那头擦桌子,“我先去替你安置一下。”
竹楼不大,就建在靠着墙的地方,从这边竹梯走上去,脱了鞋便赤脚踩上去,走到屋子里的窗边,推开就能看到穿城而过的河流。
“灼华并非南方人士,怎么这般特意住竹楼?”
陆凉见董绯搬进来一面屏风,便上前帮他,说口问。
“哦这是时清建的,他是南方人,当初我们搬来比较急。时清说竹楼修建起来比较快,住上几年,质量相当好,便一直住下了,”二人将屏风摆到床边,董绯又去找了几床被子抱出去晾晒,“入秋了,怕是会有些冷,到时候在地板上铺层毯子就好了。陆兄不会不习惯吧。”
陆凉跟在他身后,一边帮忙一边回答,“竹楼典雅,文人之风。”
“陆兄严重了,我可不是什么文人,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生意人罢了。”
“这倒是没看出来,那你做的什么生意?”
“诺,你看满院子的花,我是做胭脂的。”他随手指了指那些看似密不可分实在颇有章法的花草。
“灼华啊,卖胭脂可买不起这床被子。”陆凉一手搭在董绯刚刚晾上去的被子上,修长的手指划过锦被上j-i,ng美繁复的花纹。。
“哎呀。”董绯略微尴尬地笑道。“偶尔我也帮别人抄抄经文,挣些钱补贴家用,时清也会出去工作的,他什么都能干,主要是他挣钱我养家。”
“原来如此,灼华还真是多才多艺,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陆凉挑眉笑道,最后几个字咬的格外重。
董绯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谦虚低调的人,自然要说谦虚的话:“从小练字,总要派上用处。”
两个人聊了会儿,董绯便去给陆凉准备早饭,饭菜摆上桌,他才想起自己刚受舟车劳顿之苦,疲惫之感终于袭来,然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