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依旧迷迷糊糊,他在脑海中问自己,这就是y-in曹地府的样子吧?看来也没什么可怕,只是太黑太安静而已啊,就这么一直孤单的飘下去吗?孤单?哦,是了,只有自己。忽然心里就高兴了一下,还好只有自己,看来小慕安没有一起来,太好了。
没有白白去救他。
他木然的胡思乱想,带着点得逞的愉悦。
“吱”,很轻微的一声响,打断了贺驷的地狱幻想曲,开门的是赵小虎,他随手拉下了灯绳。
“应该快醒了,”只听赵小虎说,“大夫,您怎么急匆匆的?我看他稳定了不少,烧也退去了不少,应该没大问题了。”
“他的情况很复杂,验血的结果刚刚出来,我们得确定下。”
说话的同时,医生已经到了床前,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去翻贺驷的眼皮。
一道强光s,he进瞳孔,把贺驷从半昏迷一步加速到了清醒,他微微扭头,使劲躲开。
“醒了!”赵小虎惊呼,“醒了就没事了吧,大夫。”
医生马上去看他的腿,还掏出一把小金属锤子轻轻敲击贺驷另外一条好腿。
那条腿几乎没有反应。
“疼吗?有感觉吗?”医生不断的问。
贺驷麻木的摇摇头。
医生摇头,身旁还有几名年轻医生跟着观察,还时不时的做着记录。
当医生把听诊器收回来的时候,贺驷脑袋里已经转了七百二十个圈,他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他鼓起气力去拽医生的手,但手却不太好用,没抓住。
“大夫,我怎么了?”他急切的问。
医生犹豫了一下,看着他,又看看赵小虎,试探着问:“比较复杂,有没有亲人在?”
赵小虎十分伶俐地接茬:“大夫,您和我说,我们旅座送来的病人,不论是钱,还是紧缺药品,我们都尽力解决。”说着,他转头跟贺驷说,“贺营长,你躺着养病,别的不用c,ao心,需要什么我都想办法给你弄来。”
医生正欲出去和赵小虎商量,却听见贺驷用尽力气的阻止:“大夫,我的事,您和我自己说,我和谁都不熟。”
赵小虎:“……”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大概医生也觉得贺驷说得有道理,虽然人没有行动能力,可是自己应该知道自己的病情。
“情况不妙,”医生摘掉白口罩,很慎重的说,“验血报告出来,我们怀疑你感染了破伤风,并且已经开始发作了。”
贺驷呼吸顿了一下,声音低了很多,“会怎么样?”他小心的问。
赵小虎也警惕起来。
“这种病之前很好治疗”医生说,“如果在严重感染之前你得到治疗,问题不大,你已经到了发作期,我们现在已经给用了最好的药,但是伤口目前看起来没有起色,更好的药我们也没有,你不能挺过去,这不好说。”
贺驷一向坚强,大风大浪前没有畏惧过,此刻却很少见的神色黯淡下去,医生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他有时刻死在枪口下的觉悟,却没有苦尽甘来病死他乡的准备。
“大夫,有什么办法没?”赵小虎其实并不关心这个人的生死,但他知道这个人和旅座关系匪浅,那他的生死就不是小事。
“只能大剂量的给药试试,不过现在药品很缺乏,好点的药物都让部队征用了,我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那……”贺驷艰难的开口,声音却很冷静,“我……还有多久?”
医生见惯生死,尤其战火纷飞的年月,人命还没有草木长久,于是他很客观的说:“这种病发作起来就是急的,而且你失血过多抵抗力很差,恐怕熬不到入冬。”
“静雅,”医生低头写了几笔,转而把处方单交给身旁的年轻护士,“再加两个单位剂量的磺胺。”
“我们药品库存不多了,磺胺也快告罄了,看在杜旅长的面子上我才开几支出来,再过几天恐怕就什么都没了。”医生补充道,既然赵小虎把杜旅长抬出来了,那医生也是知情达理的,过几天医院也要撤往大后方,一路上如果有军队的帮衬,会顺利很多。
“大夫,”贺驷听着这些非常不乐观的对话,心里在一瞬间的冲击之下,尽竟然很快的平静了下来,“我有个请求,希望你……”
“我明白,”医生自认为明白他的想法,马上说,“只要库存还有药,我就先可着你这用,不过,这也只是侥幸试试,你的感染太严重了,这点药也是大海里扔石头,没太大用处,你们都扛枪当兵的,做好心理准备吧。”
“大夫,您误会了。”贺驷竟然好脾气的苦笑了一下,赵小虎都不知道他怎么笑出来的,只听他说,“我知道您尽力了,我想拜托您的事是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这有些出乎医生的意料,但是人各有志,都能理解,医生点头答应了,抬手给他调整了药水的速度,便领着其他年轻医生出去了,外面还有很多的伤员,都需要救治,他带领的医学院毕业生都在跟着他学习长见识,他实在是忙得很,今天已经有六个伤员死亡了,他得赶紧去救治那些还活着的。
贺驷和赵小虎简单说了几句话。
贺驷看着面黑心冷,可是真要多接触起来,却令人感觉不难打交道,甚至还挺有礼貌。
赵小虎问贺驷需要什么不,贺驷摇头,然后谢了他的好意。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