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怎么回事!”先说话的是秦宵贤,他年纪最大,资历也最老,摆着手让剑拔弩张的几人都坐下。
廖金也发了声:“几位王爷先坐下。”
“呵呵。”郭涵轻笑两声,“几位王爷稍安勿躁,本官身为大理寺少卿,更有几位大人相助相持,必会查明真相秉公断案,如今,还不是几位王爷剑拔弩张的时候。”
“郭涵你好大的口气!”齐清怒斥一声,环顾了四周一眼,面上肌r_ou_因为震怒而微微发抖,“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父皇遗诏说的分明,那日宫里巨变各位也看在眼里,宫墙火印犹在,何时轮得到齐凌你个罪臣来这儿一派胡言血口喷人!本王本无心皇位,只想做那闲云野鹤纵情山水,却被你们两个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陷害,幸亏父皇明察,才没让本王蒙了那不白之冤。父皇被你们气的病情加重驾鹤西去,众目睽睽下留下遗诏着本王继承皇位,如今却给本王安上这样欺师灭祖的不白之冤!郭涵!你说要还本王一个公道,还天下人一个公道!本王才答应推迟大典!可如今事情演变的越来越不像话!”
“王爷,本官自要给王爷一个公道,也会给在坐的每一位一个公道,更会给大齐所有的百姓一个公道!但在事实真相明察之前,大理寺,有权要各位配合一切合理的查案行为!推迟祭祀大典,不是五王爷给的恩惠,是整个皇室的决定,整个大齐的决定!”郭涵掷地有声道。
“你!”齐清深吸了口气,“好一个皇室的决定,好一个大齐的决定!若本王当初执意举行登基大典,你们又当如何!本王之所以妥协,不过是问心无愧,可却没有想到,这件事被你们大理寺弄成了这副局面,荒唐!”
“五皇弟何必如此着急!大理寺查案,查的又不只是五皇弟,本王,三皇兄,甚至在坐的每一位,都是大理寺要查之人,大齐如今朝内无帝,群龙无首,民心惶惶,早点查出真相,早立新皇乃是民心所向,五弟这般遮遮掩掩耍脾气莫不是心里有鬼!”齐凌冷笑一声,冷冷地看着齐清。
宁长青刚刚闯进来时短暂的沉默对峙局面又被打破了。
一场表面不见刀血背里却腥风血雨的唇枪舌战又在厅中炸开。
三皇子齐骋很快加入,几位皇子明朝暗讽刀片乱飞地争执了几句,几位大臣先是劝,劝着劝着,本就各怀心思的几人也各执一词地争执阔论了起来。
宁长青安静地站在一边,只拿眼注视着齐凌的安危。
“够了!”
只听“砰”的一声,郭涵从下人呈上来的匣子里拿出一把宝剑,横眉竖在胸前,“□□尚方宝剑在次!上斩昏君,下斩逆臣,打君不正,治臣不忠!再有狡言肆语者,斩!”
厅堂里顿时一片寂静,只听得到几人因为争执而此起彼伏的急促呼吸。
郭涵见终于安静了,将剑朝外拔出半截,剑的冷光闪过,清冷异常。
“今夜暂晤至此,明天,本官正式升堂开案!诸位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七月初一,是大理寺就储君一事正式开案的第一日。
由于此案牵扯的相关人员地位太高,又关系着皇室辛秘和颜面,故而在此案开庭的由大梁太守府临时改造的判案堂里,除了涉案的几位皇子,旁听的几位重臣,重要的人证以及大理寺官兵外,再没有其他闲杂人等。
就连宁长青和另外两位皇子的贴身侍卫也不得入内。
太守府外戒备森严,辰时三刻开堂,午时三刻退堂,未时中继续开堂,戌时初退堂。
李长欣一干人在开堂前宁长青便已经亲自护送到了大理寺吏兵手中。
“宁哥哥……”李长欣临走前紧拉着宁长青的袖子,一直到太守府都不愿松开。
自从在边城待了一段时间后,李长欣已经很少像刚从金陵出来时那么惊慌脆弱,而此时又瑟瑟发抖地紧靠着宁长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宁长青心情有些复杂,放低了声音安慰她:“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我害怕。”李长欣手指微微发白,扭头看着一队列手持银枪的官吏,猛地摇了摇头,“宁哥哥,我害怕。”
“你不用害怕,大人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宁长青抬手指了指李长欣身边的人,“你们都是为什么流落至此,你们的家人经历了什么,所有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便是。”
他抿了抿唇,还是蹲下身来,摸了摸李长欣的头:“等从这个大门出来,我带你去吃包子。”
李长欣将打转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紧闭着嘴巴点了点头,终于放开了宁长青的衣角。
朱红的大门“吱呀”一声关闭,李长欣的身影一晃而逝。
“大人,属下有些担心。”徐小水皱起眉,“他们……”
宁长青摇了摇头:“静观其变,我们走。”
两人刚刚转身便碰到迎面而来的一队人。
为首的正是昨夜与宁长青在门外对峙被宁长青一把丢出去的人,他也看到了宁长青,眸光微冷,动作间戒备分明。
宁长青眯起眼睛,从他扫到了队尾,心里猜测着估摸也是人证。
“留步!”那人突然发声。
宁长青停了脚步,微侧过头和那人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在下蒙殷,敢问兄弟怎么称呼?年岁几何?”那人微抱了抱拳,脸上虽有些挂不住的赦意,却也有几分由衷的佩服。
“宁长青,二十一。”宁长青微低了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