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间,把宁长青轻轻地略了过去。
宁长青慢慢低了头,心口钝钝的痛,似乎……他就像是一个完全多余的,毫无价值的,根本无足轻重的人。
他没有再听清接下来的谈话,他背着手,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捏在一起。
若他不是季麟哥,为何会这般熟悉,这般……难过。
若他是季麟哥,为何会对他这般冷漠和无视。
莫不是……
宁长青眼角跳了跳,心口有些沉。
宁长青昏昏沉沉地等到了宴会结束,又混混沉沉地看着江季麟消失在视野里。
马车微微晃着驶出宫门,齐凌眯着眼闭目养神,脑海里全是那位中部侍郎的影子。
这个人…….着实不可小觑。
别的不说,光是边城之事,齐凌心里跟明镜似的,齐骋根本就没有通敌叛国,可就在他那时拼尽全力想抓住这个机会弄垮他那位好皇兄的时候,各种证据尽然不请自来,似乎他没有费多大的劲就找到了齐骋和秦国来往的秘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本来让他无比忐忑,谁想得当时情形无比紧张,非死即活,让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赌一把。
虽然赌对了,他仍是忐忑了很久总觉得这事诡异地过分。
再说今日这宴会上,齐秦二国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再加上齐骋一桩,父皇旁敲侧击的试探竟都被这人巧妙地躲了过去。天晓得他惊出了一身怎样的冷汗,若是让父皇对齐骋的事起了疑心,他可真会乱了阵脚。
怎么觉得……这个江季麟似乎在帮他……
还有宁长青…….为何如此古怪。
江季麟,宁长青。
宁长青的武艺和曾经的江家颇为相似的事实,已经被灭门的江家,江家曾经的家主江铭……
江季麟,江铭……
江……
不大可能。
齐凌皱了皱眉,那江铭早已身首异处,江家的后患也已经除了个一干二净,这个江季麟应该不会和江家有什么关系。
那宁长青反常的行为到底是因为什?
“宁长青。”车里突然传来齐凌的声音,“白色的官服当真如此好看,看的你痴呆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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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点着一支香,有袅袅的青烟舞蹈着朝上生着。
桌前坐着一人,麦色的面庞紧绷着,眼睛闭在一起,浓密的睫毛轻轻发着颤,
白色的官服当真如此好看,看的你痴呆了半晌。
宁长青慢慢睁开了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可那句问话似乎还响在耳边。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那时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绝不能把季麟哥的事说出来,可他又向来迟钝,被这么突然一问慌的不得了,张嘴结舌了半晌才在愈来愈诡异的气氛中说了一句“属下……在边城中计落入陷的时候,似乎看到过江大人。”
似乎只有这么回答,才能让齐凌不会对他的回答过分怀疑。
一来这于他来说是事实,二来,这样的回答总比说出季麟哥的事好太多。可是,他还是满心不安——他看到江季麟时的异常,他回答齐凌的那些问话,会不会给季麟哥带去什么不利。
虽然他还不确定这个江季麟是不是他的季麟哥。
可他很确定,那日在战场上救下他的,就是季麟哥。
宁长青烦躁地又闭上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他已经在那里坐了许久,晚饭也没吃,满脑子的乱麻。
闭着眼一头乱麻的宁长青不知道,屋外的暗处,一个暗影一闪而逝,窜向驿馆的方向。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烛光轻闪,在浴桶的水面上铺上一层粼粼的光。
一人从浴桶里站起身来,修长的身躯如同羊脂玉般光泽细腻,墨色的长发s-hi着发梢,铺开在劲瘦挺拔的背上,隐约间透出几道浅色的伤疤。水珠从他胸膛上滑落了下来,沿着均匀的肌r_ou_轮廊一点点蔓延,留下淡淡的痕迹,白皙的肌肤上有几道交错纵横的伤疤,有两道更是划过胸口,蜿蜒着像是剧毒的蜈蚣,这伤似乎并不影响这具身体的美感,反而像是稀世瓷器上的瓷纹,平添了几分气势和攻击性。
他耳尖轻动了下,手腕翻转,米白色的长袍睡衣便裹住了劲瘦的身躯,水花轻ji-an的那一刹那,他已经落在浴桶外的地面上,赤足落下一点水渍,j-i,ng致的像是玉石雕成。
“主子。”外面传来蓝狐的声音。
江季麟薄唇抿着,闭着眼擦着s-hi润的发尾,听到这声音微微把眼睁开一条缝:“进来。”
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j-i,ng致的锁骨从领口露出些许,j-i,ng致绝美的面容上带着略微病态的苍白。
蓝狐一进屋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愣了一下忙低了头不敢再看。
主子很少露出真容来,此时露了真容恍惚之间竟觉得无比不真实,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易容,面庞少有阳光直s,he的原因,主子的面容有些苍白,只有薄唇处透出些许血色。
“主子,那宁长青就是属下曾经见到过的武艺和江家相似之人,此前在边城一战中逃脱,属下总觉得这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江季麟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似有似无地掠过蓝狐:“你去探查了?”
蓝狐点头:“是,今日齐宫宴席上,此人神色实在诡异异常,属下心里忐忑,特意去虎贲军处探查了一番。他……”
“什么?”江季麟微微坐了起来,有一缕发丝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