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重光对他的称呼不置可否,斟酌好一会才说:“你怎么叫我,我都无所谓,但是,在我找出我的药研消失的原因之前,我不会像信任他那样信任你,你明白吗?”

药研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他深吸一口气,沉静地回答:“是的,我明白了。”

我的药研……

他能够被您称为是“我的药研”,那么,我呢?

藤紫色深处升起狰狞的血气,就算是“我”,也去死吧。

三日月猝然抬眸看了药研一眼,而后拉拉被子:“诶,真是不想起呢,老年人不就是应该早睡晚起吗?主君认为呢?”

源重光一脸嫌弃地偏过脸:“谁管你起不起。”

他起身穿衣服,药研忙过来帮他,三日月很有自知之明地乖乖躺着,没有上去捣乱。

披上深黑的羽织,源重光摸摸腰际:“我的刀呢?”

那振太刀是特意向织田信长借的,搞丢了就不好了。

听见这个问题,药研迟疑了片刻:“那振刀,被烛台切殿保管着。”

烛台切?

“烛台切光忠?”源重光想了想,扒出这个名字,得到药研的认可,“我说……怎么这么熟悉……那振刀,不就是烛台切光忠么。”

源重光仔细对比了一下,发现织田信长借给他的太刀还真是和记忆里那振烛台切光忠一模一样。

可是,明明感受到他的灵力了,为什么烛台切光忠没有化形?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在那振刀里感受到付丧神的存在,不然他也不会以为那就是一振普通的刀了。

不应该啊,这些寄居着本灵的刀在他催生了灵智后,应该早就具备了化形的能力,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像是……

那只是一个空壳一样。

药研跪坐着,忽然侧耳倾听片刻,轻声回报:“殿下,他们回来了。”

源重光点点头,幛子门被拉开,一个活泼的声音响起来:“我们回来啦~打败了所有时间溯行军,还带回了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哟~”

这轻快俏皮的声音,正是今剑。

小天狗啪啪两下甩掉脚上的木屐,蹦进房间,相当自来熟地贴近源重光:“主殿您醒啦~看看我们带回了什么!”

跟在他后面的髭切出乎意料的没有笑,只是垂着眼睛,一言不发地靠在墙边,面对源重光无声的询问,琥珀色眼睛勉强弯起:“家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源重光移开视线,落在其后进来的人身上。

那是一个高大的青年,右眼带着一只眼罩,黑发金眸,肩头戴着甲胄,气质沉稳,一看就是一个十分可靠的成熟男人。

但是源重光的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他的重点在于那个男人手里的一振太刀。

是他无比熟悉的形状,长度。

“……膝丸?”

靠在墙边的髭切将脸藏入墙角的y-in影,铂金色的短发隐入黑暗。

果然,只要膝丸在,家主就不会再注意他。

明明,明明当初那样乞求过,只要让家主活下来,怎么样都好,可是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难受?

像是被细小的虫蚁咬啮着,用迟钝的匕首一点一点切割着,满身血r_ou_都在叫嚣着疼痛。

是他太贪心了吗?

暗红的眼眸睁开又闭上。

就算是弟弟……就算是弟弟……

外出的付丧神们陆陆续续归来,源重光没有看到墙边的髭切,他伸手接过那一振许久不见的太刀,眷恋般轻轻摩挲着熟悉的刀鞘。

温顺的灵力一遍遍冲刷着刀身,虚空里炸开大蓬樱花,薄绿发色的青年睁开琥珀色双眼:“源氏的重宝,膝丸——家主?”

最后的声音因为惊讶而扭曲得变了调。

看着他那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样子,源重光忍不住就想逗他:“所以源氏的重宝到底是你还是我?”

膝丸脸都憋红了:“我,我不是……我……阿,阿尼甲呢?”

诶,好久不见,这孩子一委屈找哥哥的毛病还是没改。

源重光扫视一圈,朝着角落抬抬下巴:“髭切?”

那个修长的人影动了动,然后慢吞吞的走出来,把一只手搭在膝丸肩头,整个人都挂了上去:“哎呀哎呀,肘丸还是这副样子呢。”

两双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猫眼在极近的地方对视,髭切眼底暗红的流光一闪,而后惊异地昂头:“啊,看不出来,弟弟变厉害了啊!”

膝丸垂下眼睛,一脸无奈:“说什么啊……就算变厉害了也是阿尼甲教的好对吧?还有啊,是膝丸不是肘丸啊!”

髭切勾住膝丸的肩膀,连拖带拽地把弟弟拉出门:“家主,弟弟借我用一用哟~”

膝丸也不反抗,任由自家兄长嘁哩哐当地把他一路拖出门,脸上还艰难地对众人扯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啊,很抱歉,阿尼甲的性格就是这样的,我稍稍——呃!”

髭切换了只手,勒紧膝丸的脖子:“好啦好啦,厉害丸,话真多……”

众人目送源氏兄弟消失在门口,那个送来膝丸的男人跪坐在源重光面前,恭敬低头:“我名烛台切光忠,因前主试刀斩断青铜烛台而得赐名,愿奉您为主。”

源重光一挑眉,他身后留着一头长发的红衣青年也端正跪下:“我是和泉守兼定,强大又帅气,是非常流行的刀哦,愿奉您为主。”

“堀川国广,是兼桑……呃兼定的助手,希望跟随兼桑,奉您为主。”

“嘛~我是美人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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