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撮合我和许清容?”低下头看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只是睁着眼睛,带着些微期许地看着自己的人,度一方顿时就觉得胸口有一股火气升了起来。
对许清容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总是在他的面前说起许清容的好,努力创造他和许清容见面的机会,还经常装成他的语气,去关心询问许清容的近况——这些看起来显得有些古怪的举动,这一下都得到了合理的解答。
“这就是——”按在季榆身上的手略微用力,度一方看着对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报恩的方式?”
想到之前每一回提起这件事,这个妖怪都避而不谈的模样,度一方只觉得胸口的火气越烧越旺。
这种事情——这个人,凭什么擅自替他做决定?!
对上度一方那带着冰冷的怒气的视线,季榆的身子微微一颤,猛地从那没来由的恐慌当中清醒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季榆顿时有点不敢去看度一方的眼睛,很是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他知道,度一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自以为是地替自己做出选择了,当初就是因为家里人逼着他非要去经常,他才一个人离了家,自己半工半读地上完了大学,走上了现在这条路。
直到现在,他和父母之间的关系,都还不冷不热的,除了必要的来往之外,平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但是……要是有其他选择的话,他哪里用得着挑这种高难度的事情来做啊!
吸了吸鼻子,季榆突然就感到有些委屈。
这个家伙,真当他这么喜欢折腾自己啊?
本来就因为刚才那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冒出来的情绪感到难受,又被这么责备,季榆的眼眶都忍不住有点泛红了。
见到季榆的模样,度一方的手指一颤,心口不受控制地就泛起一丝疼痛来。
这个家伙这都还没怎么,他就开始心疼了,还真是……稍显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度一方抬起手,轻轻地在季榆那并没有泪水的眼角抹了抹,轻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以为眼前的这个人,会再狠狠地骂上自己一顿,说不定还会直接把自己赶出门去,不让他在出现在对方的面前的季榆,感受到度一方的动作,略微愣了一下,有点回不过神来。
这就……说完了?
抬起脑袋,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度一方脸上的表情,除了少许的烦躁和无奈之外,没有找到其他诸如厌恶排斥的情绪,不知怎么的,季榆反而觉得鼻子更酸了。
发现自己一句话出口之后,某个妖怪的眼睛里一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度一方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无措的感觉,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抚怀里这个突然就变得爱哭起来了的家伙。
好在季榆还不至于真的就为这么点事就哭出来,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把眼眶里的液体给挤了回去,才重重地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太麻烦了!”
一般来说,一个人这一辈子想要的东西,基本上都可以分为家庭,事业以及爱情,妖怪如果要报恩,大部分也都会从这三个方面来着手。
度一方的事业显然是不需要别人来帮忙了,和家里人的关系季榆倒是想过要去帮忙改善,但结果折腾到最后,却发现这人自个儿都觉得眼下的现状是最好的,根本不需要改变——那他除了去往爱情这方面努力,还能怎么办?待在对方的身边,给人挡一辈子的刀子吗?
季榆表示,那简直不是妖怪能干的事情。
……虽然现在他发现,他的这个选择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把自己憋了好久的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季榆还不忘瞪了度一方一眼。
他之前听其他妖怪说报恩的事情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和这个家伙一样麻烦的情况!
度一方:……
所以,还是他的错了?
看着这个一副把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东西奉为规则的妖怪,度一方一时之间有点哭笑不得。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生的气,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他很怀疑,这个说着要让他收获爱情的家伙,根本连这东西是什么,都没有弄清楚。
——要不然,就不会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他的心思了。
盯着面前的人看了良久,度一方有点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面对这个家伙,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重话来,但有一件事,他还是不能不去在意。
“为什么是许清容?”想不出什么委婉的说法,度一方索性就不拐弯抹角,直接把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按照季榆的说法,对方在挺早的时候,就开始给他物色合适的对象了,在这期间,他觉得,他碰上的优秀的人物应该不少——倒不是说许清容不够出色,他只是想不明白,这么多人里面,为什么这个家伙,偏偏挑中了这个人。
难道就因为许清容和他住得足够近?还是因为这个人做的草莓慕斯足够好吃?
考虑到眼前的人的性格,度一方觉得,说不定还是后者更接近真相一点。
“当然是直觉!”大概是看出了度一方对自己的怀疑,季榆连忙开口为自己辩解。只可惜,他的话貌似只起到了彻底的反效果。
看到度一方眼中变得越发浓郁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