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两人双腿交、缠, 连呼吸声都是同步的。

柏子青就像一个”点“, 赢粲以一个”半圆“的形态去包围着他,用大手揽着他的肩, 一旦发现他醒了, 便顺势收紧, 往自己胸膛一撞。

待到那时, 两人便牢牢贴在一起了。赢粲这个老流氓,必然要先亲一下柏子青,再对他眨眨眼, 故作无辜的模样。

”醒了?“

柏子青这晚,却是自己扒拉着锦被醒过来的, 他身边那个位置空空荡荡。

屋里屋外都是漆黑一片, 残余的一点风雪声从门窗缝隙间渗漏进来,像刺耳的指甲抓挠声, 不怎么好听,却是有些吓人。

”赢粲……“柏子青自己坐起来, 有些茫然无措地喊了两声。那个人不在屋里, 也不知去向。

许是他睡得迷迷瞪瞪, 又实在饿得厉害。柏子青赤着脚下了床, 拿了件狐裘把自己囫囵裹住,又伸手摸索了一会儿烛台的位置。

小塌上都是他前几日随手叠起来的一摞杂书,有诗集有话本,正正好便在那烛台的旁边。柏子青伸手一够,不小心拿手背碰了下那书摞,整叠东西就这样翻侧下来,哗啦啦一齐倒在地上。

这样大的声响,连柏子青自己都被惊了一跳,屋外却像是化不开的静谧,这一声响起来,居然立刻也被吞噬消怠了。

柏子青那混沌的睡衣却被清开。他蹲下身子去捡拾书本,拾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这才后知后觉看向门口。

赢粲虽这些天都留在羲和宫里,但他睡过去了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赢粲若是最后没留下,倒也不算奇怪。

怪就怪在,屋外太静了。

屋外守夜的太监是宫里早就有规定的,就算是羲和宫的下人数量较少,就算是柏子青一般不会在半夜传唤人进来,他也没有那个权利随便走开。屋内刚才那样大的动静,屋外竟无人响应。偌大的羲和宫,像是被岁月遗弃许久似的,只余下一些不相干的东西,冰冷而陌生。

这……这是梦吗?

有了这个意识,那些声音忽然便响起来了。柏子青只觉得自己两耳忽然都像被灌入水似的嘈杂空鸣作响,他扶着小塌茫然地站起身来,却听不真切水里的那些声音在说些什么。

那些声音那样急切,焦躁,像是在大喊大叫。隐隐约约,竟还有哭声……

“是……是谁……”

柏子青只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人用力握住,还有人的指尖划过他的额头,一声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子青。子青。我在这里,不要怕。”

“……赢粲?”柏子青确定自己醒过来时却是舒了一口气,“我果然在做梦……”

天还未亮,离上朝时间也还早,赢粲是被柏子青忽然的动作惊醒的,见他醒了,甚至起床披衣给他倒了杯水。

“做噩梦了?”

“嗯……”柏子青喝完水,开始有些冒冷汗,“梦见你不见了,整个羲和宫也没有人,还有……”

“嗯?”

“我饿了。”

赢粲噗嗤一声笑出来,缓缓道,“婚约里没这要求。”

柏子青半天才醒悟过来这人是拿初入宫那晚两人的“经典”对话来逗他,也配合地笑了。

赢粲摸了摸柏子青的脸,“我让人做点吃的送来。”

“算啦不用了,我等天亮吧。”柏子青缩回被子里,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赢粲过来。

“打算好好跟我讲讲发生什么事了?”

柏子青其实也是想讲的。可这一向遇到的事情多,加之他被崔道融的事打击到了,不知从何讲起比较好。他趁着赢粲没整个人带着冷气钻回被窝,先让他去把桌上书堆里陆复宜给他的那块小铜镜找过来。

赢粲没问他为什么,点点头,转身便去点小塌上的烛台。

柏子青就倚靠着床头雕花扶栏看着赢粲动作,看着那叠书晃晃悠悠,最后哗啦一下翻倒下来。屋内仍是昏暗一片,与他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门外人的动作却更快,门口处立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还不是小太监的声音,而是赢粲的那些秘密侍卫。柏子青能听见细微窸窣的声音,迅速将四周填满,蛰伏待发。

“皇上?”

赢粲这下子才点着了烛台,道了一句“无事”,那些窸窣的声音才渐渐散去。他找到了那块铜镜,递过去给柏子青,还恐自己带了寒气过去,只伸手拿给他。

柏子青却兀自不肯接,非要他上了床,到他身边去才愿意。

这种玄玄乎乎的事情发生的太多,柏子青不知自己是要先开始习惯这些,还是要先分享给赢粲听。他将那只铜镜握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沉默不语。最后,他决定先讲一个与自己不大相关的事情。

“赢粲,我今天在街上,好像看见纪诂了。”

纪诂便是那个纪家纨绔的小儿子,被烈马从背上摔下来的,柏昀的前任好友。他们纪家历经了一个科举受贿舞弊案,应当早早便发配流放到偏远之地去了,可那纪诂现在居然还在京城,简直是不可思议。

赢粲果然迅速皱起眉来,他问柏子青是在哪里看见的。

这下,轮到柏子青支支吾吾起来。他今日出了城,回来的路与往常都不相同,因此,才能在那种偏僻陋巷里匆匆瞥见纪诂一眼。

“我……我在……”柏子青百般不愿,还是说了,“只是看见了一眼,有没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赢粲听到他说的地点接近城门的地方,若有所思地回看了柏子青一眼,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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