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岩也是一怔,这个问题确实问到他了,他这几天确实在找江圣安,在路上见到他的时候又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其实他对石奋进并不是印象全无,在他小时候母亲曾带他去福利院看望过他,那时候的石奋进已经是福利院同辈孩子中的老大,两个小孩玩得很好,石奋进让他喊他石头哥,还拍着胸脯说以后都罩着他。
以前不知道就罢了,现在都调查清楚,眼前这个傻头傻脑却又很容易暴躁的人就是当年那个石头哥。
他跟他接触,一来确实有帮他的用意,二来也想回忆回忆过去的事,不过现在他是知道了,这个江圣安还是满头雾水,自己究竟该怎么开口呢?
“今天是什么日子?”看着电视中热闹的节目,萧岩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
“大年三十啊!这你都不知道,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你一个人,不准备回老家过年?”他当然知道是大年三十,这不是没话找话吗。
“不回去了……麻烦。”江圣安含糊道,不知觉地被带走了话题,不过这个萧大公子不是什么富商的儿子吗?居然也不跟家人过年?
他猛的想起悦悦调查的资料,好像这个萧大公子的家庭也并不幸福,也许是被后妈排挤,不能回家。
唉,也挺可怜的!
这么想着,江圣安又对他多了一分同情。
两人就在互相同情之中,非常和谐地在大年三十这一晚,坐在一起,一边吃外卖,一边看春晚。
“噗……哈哈哈哈……毒舌,犀利……这能播吗……哈哈哈哈。”看小品的时候,江圣安非常没形象地一边爆笑一边拍着桌子。
萧岩原本微微笑着,见他这样顿时有些错愕。
“话说回来这个魏大姐我以前在后台见过,不怎么说话,本人还挺高冷的……没想到那么搞笑的……哈哈哈……”
“是吗?看不出。”这会萧岩终于笑了,不是因为节目,而是被夸张的江圣安逗笑的。
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坏。
两人都没再提初见时产生间隙的那件事,可都在心里都疑惑着。
为什么这人当初会说这种话?为什么会跟这人打架?现在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人啊……
不知看了多久,江圣安眼皮越来越重,他这几天一直没睡好觉,拖着行李跑了半天,莫名其妙打了一架,现在真是撑不住,等不到新年倒计时。
他倒在沙发边上,歪歪斜斜地睡了过去。
直到在倒计时中,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墙上老式的挂钟跳出一直啄木鸟,“布谷布谷”地响了十二下,萧岩才回过神来。
自己居然看春晚看得这样入迷,这是多久没有看过了。
转过头看到头歪着靠在沙发边上的江圣安,还有茶几上冷掉的食物味道,心里奇异地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关上电视,起身去收拾茶几,将吃剩的垃圾扔进垃圾桶。
以前在国外,似乎每年过年的时候,方宜秋都会烧上一桌好菜,招呼一同留学的同学,还有他,喝着啤酒,一同跨年。
可是今年……
一切都变化地太快,他已经回来了。
“呯——哗——”声音一阵高过一阵,窗外红红绿绿的烟花映红了整面玻璃。
他站到了窗边,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竟然下雪了。
绚烂的礼花,伴随着白色的雪,还有人们的欢声笑语,在窗外此起彼伏地绽放。
这就过年了?
好像一切都没变,一切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以前越到这个时候,心里反倒越是没底,因此总是喝很多酒,醉醺醺地过去了。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喝,他很清醒,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也没有过去那种惶然,想抓住什么,又抓不住的那种,不知所措的情绪。
是因为这个人吧,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还是不一样的。
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打架出手一点不留余地,又准又很,被打的时候却一声都没哼,连求饶的话也没说,不停找机会逃脱,还有这样的收入和身份,却每年都捐那么多钱,几乎没有什么自己的积蓄……
他似乎看起来很窘迫,却一点也没觉得怎么样,也没听他辩解,抱怨。
他有点搞不懂了,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叹了口气,他起身走过去,弯下腰来,抬起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将手伸进他的腋下,另一只手穿过他曲起的膝盖,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还挺沉。
江圣安不知道低声咕哝了什么,缩了缩脖子,没醒过来,反而乖顺地靠在了萧岩的胸口。
萧岩早就换上了价值不菲的灰色羊绒毛衣,江圣安的脸贴在上面,很舒服的样子。
萧岩低下头在他脸上看了半晌,确定他没有装睡,这才迈开大长腿,往楼上走去。
从客房出来之后回到书房,他拿出了抽屉里的一份合同,原来有些犹豫,现在却完全没有了。
这样的人,也许值得自己去帮那么一把。
第二天江圣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盖着的被子有一股清爽的洗涤剂的味道,他的白色行李箱被安放在角落里。
这是一个带卫生间和浴室的套间,江圣安看着自己身上几天来原封不动的衣服,皱了皱眉,挣扎了半晌,还是爬下了床,在浴室里冲了个澡,换上了干净衣服。
靠!
这是萧岩家里啊,他怎么会在萧岩家住了一晚上,这要是被狗仔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