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世(6)

景匿命人将那偷偷给他下药的太监拖到柳婕妤面前,英俊的面庞因为愤怒而显得狰狞,眼睛渐渐变成诡异的红色。

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柳婕妤吓得尖叫一声,站起来想往外跑,却发现周围早已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奴才团团围住,根本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她挣扎得厉害,j-i,ng心涂抹的丹蔻指甲都刮坏了,一双美目里满是恐惧,看着如同嗜血修罗一般的景匿,突然流下了两行泪,哀求他,“皇儿,是余贵妃逼我的,我若是不按照她说的做,我们母子俩哪能活到现在啊。”

当今皇帝并未立后,后宫中以三皇子的母妃余贵妃地位最高,再加上皇帝并不热衷于沉湎后宫,余贵妃便越发得势,已经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不说别的,能平安出生并长大成人的皇子公主那么少,其中也有不少余贵妃的功劳。

但就算是这样,被自己的母亲下毒暗算,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景匿满心的愤怒都无法平息。

他怒极反笑,坐在奴才抬来的一张实木大椅上,望着瘫软在地上的柳婕妤,眼底的最后一丝眷恋,不知何时不见了。他问道,“你给我下的,是什么药?”

柳婕妤生性胆小,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余贵妃随意恐吓几句,她便给景匿下了十几年的毒。现在被景匿这么一吓,她浑身一抖,半点不敢隐瞒地说出来了,“血修罗。”

“血修罗?”景匿把这三个字在舌尖转了转,莫名念出了残酷的味道。

他手里把玩着沾满血的牛筋鞭,状似不经意地往地上抽了一下,风声过后,柳婕妤张眼望去,一块大理石地板竟生生裂成两半,她几乎要吓晕过去。

宛如恶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接着说。”

柳婕妤连哭都不敢哭了,她哆嗦着身子,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声音虚浮着,“余贵妃说,这药能使你的气力比常人大上许多,体格也会更加壮硕,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你会越来越暴躁易怒,刚开始也许只会打人骂人,越来后面,那暴戾之气便越难平复,只有见……人血,才能暂时安分一段时间。”

景匿听着,越听,脸色越y-in沉。

服用这药会有什么后果,他早在那个被抓的奴才身上拷问清楚,之所以会多此一举地询问柳婕妤,无非是因为,景匿私心里还是期待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不知道,这药会将他拖进怎样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才会答应余贵妃。

但现在……景匿嗤笑一声,冷声呵止了她声泪俱下的求饶,“够了!”

柳婕妤却恍如未闻,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皇儿,母妃也是没办法,你看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你就原谅母妃吧。”

即使是深夜,柳婕妤脸上也涂着粉脂,现在被泪水一打,黑红的粉顿时满脸都是。

看到素来雅致的母妃这般狼狈的模样,景匿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也没有悲哀,他只觉得厌烦,暴躁!

好想破坏,无论什么都好。

眸色转红,体内涌起熟悉的冲动。景匿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双手扣紧木椅的把手,竭力忍耐。

看到他这模样,柳婕妤更害怕了,尖叫着躲在那群奴才身后,最喜欢的一身衣裳被弄脏了也顾不得。

景匿深吸口气,声音嘶哑,“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都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纷纷争夺着往外跑,其中一个奴才动作太急,不小心将藏在衣袖里的东西掉出来都没察觉。

殿门被关上,整个绮华宫只剩下景匿粗重的呼吸声。

他低着头,双眸通红,脸侧隐隐有青筋暴起,双手因为扣得太用力,指尖已经有了血色。

就在这时候,一个金色缠绕的玉瓶滴溜溜滚到他脚边,碰倒厚厚的鞋帮,便轻轻停靠住了。

每到发作时,景匿五官敏锐得要命,这样细微的声音,却如同贴着他耳膜响起,清晰得不行。

血红的双眸循声望去,小巧玲珑、j-i,ng致脆弱的玉瓶便映入眼帘。

这是……景匿瞳孔收缩,认出了这是白天时景姒塞到那奴才怀里的玉瓶。

他想起了一双眼睛,是桃花瓣的形状,潋滟了一江春水,直直看着他,里面没有他习以为常的恐惧,只含着淡淡的笑意,漂亮到像是会说话一样。

“定心丸,皇兄要尝尝吗?”莫名地,一个柔和的声音透过他模糊的神智,直达他脑中。

“景姒。”景匿因忍耐而咬紧的牙关里,蹦出这两个字。

他眸中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挣扎着,从地上捡起玉瓶。

玉瓶实在小巧,景匿一个手掌便能将它全然包裹住。

他打开了玉瓶,里面只剩下一颗r-u白色的药丸,景匿将它直接倒进了嘴里,干涩着吞咽下去。

把玉瓶捏在手里,景匿脱力地倒在椅背上,眸中血色在慢慢变得浅淡,眼白恢复了正常。

*

沉沉夜色很快被曙光驱散,景姒醒来的时候,压得严实的被窝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景瑋素来勤勉,只有旬休的日子,才会陪着他赖会床,所以睁开眼没看到他,景姒也不意外。

他醒来发出了些动静,白蘅恭敬的声音透过床幔传进来,“殿下,您醒了吗?”

“嗯。”景姒抱着被子坐起来,问道,“父皇走了多久了?”

白蘅很快便回答了,“陛下卯时一刻便去了太和殿,已经离开了一个时辰。”

最近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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