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话说的,我要真陷在那里,没人救我怎么行。”严书翰不依不挠,趴到他身上:“还是要林大人陪我去,才安心。”
林佑推了推身上的人,正色道:“那里的人认识我,我待在你旁边,你还怎么查案。”
他说的是事实,两人往那一站,什么也别想问出来,何况自己还得避嫌。
严书翰舔了舔下唇,林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听见他说:“就这么去当然不行,我们都得换个模样。”
半个时辰之后,林佑木着脸,看着用手帕挡住半边脸,从屏风后面迈着细步缓缓走出的严书翰:“你在作什么妖?”
只见他把头发胡乱盘成个鸟窝,上面见缝c-h-a针般戳了两三根金钗银钗,最惹眼的是头顶着一朵大红牡丹,只俗不艳。
两条眉毛一高一低,粗得像抹了碳。
最可怕的是眼帘上,不知道涂的是蓝色还是绿色的眼影,晕成一团,看着是被谁重重揍了几拳。
脸上画了两坨夸张的红色,在惨白底粉的衬托下,整个跟纸扎店里的陪葬丫鬟似的。
他身材壮硕不说,穿了一件绿色的上衣,黄色的腰带,粉红色的儒裙,花色把林佑看得眼晕。
严书翰甩了甩手帕,向林佑抛了个媚眼,让他背后冒起一阵恶寒。
林佑又听见他捏着嗓子,张开血盆大口:“老爷,你怎么还不梳洗穿衣?”
林佑觉得自己所有的修养,都在克制着自己别冲上去把这人打醒:“你想去卖身?想卖也得看烟花院收不收。”
“讨厌!老爷在说什么?”严书翰故作娇嗔把手上丝巾拂过林佑脸上,浓烈的香水味把他呛得差点吐出来:“不试怎么知道呢?”
“你把这身衣裳给我脱了!”林佑忍无可忍,伸手就想扒掉他身上红红绿绿的罗裙:“万一你出去被打了呢!”
“老爷不要心急!”严书翰拽着衣领不松手:“奴家还等着老爷去替人家赎身呢。”
“我不赎,你进了就别出来。”林佑忍着刺鼻的胭脂水粉味,翻了个白眼 :“当然,你进得去再说吧。”
“少瞧不起人!”严书翰挺了挺胸,林佑也不知道他塞了点什么进去,晃得眼花:“老爷快去换衣服,等下记得去看看奴家的本事,奴家叫小蝶。”
林佑把自己易容成一个暴发户,油光满面,穿金戴银,冷着脸躲在角落,看“小蝶”扭扭捏捏敲响烟花院的后门。
他以为,“小蝶”没多久就会被撵出来,没想到,原来烟花院是来者不拒。他气得一甩衣袖,满肚子郁闷往烟花院正门走去。
“大爷,来玩啊!”
林佑还没走进烟花院,虔婆见他衣着华贵,又是生面孔,便急着迎上前:“想要什么样的姑娘?还是让她们都上来,大爷你挑几个喜欢的?”
林佑想了想:“我听朋友说,这边有个头牌叫如梦,让她出来给本大爷瞧瞧。”
一提到“如梦”的名字,他便看见虔婆脸都垮下来,急忙把自己拉到一边:“大爷,你是听谁说的?如梦现在不在我们这,我给你介绍别的姑娘?”
林佑板起脸:“我就是听朋友说的,难道人家还骗我不成?你为什么故意不让如梦姑娘见我,是不是觉得本大爷出不起银子?”
如梦姑娘、正是疑似被苏天霖杀害的烟花院头牌。
根据苏天霖的口供,他不知道什么买卖答案的事,一进烟花院,就直奔如梦姑娘的房间,几杯酒下肚,醒过来已经在大牢。
至于在他身上搜到的东西,以及在这期间发生的事,他本人一概不清楚。
虔婆也急了:“如梦姑娘真的不在了,你是不是也是来买答案的?我们这没有!如梦做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林佑心下了然,不动声色道:“那好吧,把漂亮的姑娘都带到本大爷面前,至于银子,你说了算。”
虔婆听后眼睛笑得快睁不开,一边说尽好话,一边把林佑带到厢房中,让院里的姑娘在前面一字排开,任他挑选。
林佑扫了一眼,不见严书翰在里面,冷冷哼了一句:“庸脂俗粉,了无新意。”
虔婆见人不满意,怕到手的鸭子飞了,赶紧上前:“我这边还有一个新鲜的,就是,她才第一天来,怕她不懂规矩,怠慢了官人。”
林佑只斜眼打量了她一遍,没有表态。
虔婆心里暗叫不妙:“但是呢,这姑娘水嫩又白滑,还等着官人跟她洞房花烛,共度春宵。”
林佑轻咳一声:“先带上来看看。”
虔婆马上向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不久,走廊里便响起脚步声,之后便是娇滴滴的一声:“小蝶见过官人。”
林佑抬眼,手一滑,差点握不住酒杯:
严书翰昂藏七尺,站在一群姑娘中间,比其他人都高出一大截,块头也显得特别壮实,有如j-i立鹤群。
他心里暗骂这虔婆为了生意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脸上又不得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指了指“小蝶”:“你,过来。”
“小蝶”听后得意洋洋,示威般扫了屋内的“姐妹们”一眼,在众人面前搔首弄姿了一圈,一步三摇走到林佑身边,转个身便跌进林佑怀里:“官人,你可要好好疼爱奴家。”
林佑脸色发青,不得发作,恨不得当场把他丢到地上,又听到虔婆问:“官人,还要不要多挑几个?”
林佑用余光瞄了严书翰一眼,见后者正对自己虎视眈眈,便故意装出犹豫不决的样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