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吞了两包感冒药,大脑的眩晕感似乎在短短几分钟内迅速加重。他只隐约思考了一秒“是因为肚子里的……?”,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之后的两天,时维基本是在床上度过的。

感谢如今发达的外卖业,让他不至于把自己饿死在家里。进食、吃药和解决生理需求全靠本能,剩下的时间不是瘫在被子里,就是在扑进被窝的路上。

没有到发烧的程度,体温最高不过37°5。但身体的感觉不比发烧时好受,无力、困乏和极度的眩晕。就像免疫系统面对外来者的入侵,全力抵抗又步步后退的无可奈何。

而战场是他的身体。

偶尔能感觉到肚子里那团东西的活动,感染、寄生或者其他什么,即使专业和医学相关,时维没有多少j-i,ng力去思考,也就更无从判断“它”可能是什么。

或许是不敢去思考吧。

于是他麻木的睡觉、醒来、下单、吃药、上厕所、取餐、随便扒拉几口后扔掉、睡觉……然后重复这个过程。

直到第三天上午,时维在窗帘缝隙的阳光中睁开眼,然后打了个呵欠。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来。

就像每个普普通通的早晨,大脑清醒,四肢带着沉眠后的酥软,但很快恢复自如。鼻子、喉咙以及眼睛,都完全摆脱了那种近似感冒的症状。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几天的那场“病”,就像是个梦一样。

也许就是个梦?

他有些侥幸的想,庆幸自己终于回到了现实。

扑通。

“……”

“……”

光着脚冲出卧室,连拖鞋都忘了穿。男人急促的脚步声踩过地板,最终停在客厅的全身镜前。

然后他开始发抖。

镜子里的男人瘦而高挑,一张脸即使带着晨起的不着边幅,依然好看到足以吸引相当的回头率。

只是,在那有些宽松的睡衣下方,胸口往下接近腹部的地方……有一团异样的隆起。

俊美的男人,五官因为瘦而显出锋锐,面无表情的模样几乎有种攻击性。而那看起来已经有孕妇四五个月大的肚子,怪异的仿佛某种生物改造后变异寄生的怪物。

记忆再次被拉回三天之前,在宠物店里,记不清模样的另一个顾客。除了几乎尬聊的搭讪之外,还有什么?

对方的长相?年龄?身高?说话时的神情?衣着打扮?奇怪的地方?

想不起来。一点点都想不起来。

时维想要大叫,想要怒吼,想要把郁积在心里的一切情绪统统发泄出来。然而所有的情绪只化为干哑的喉咙里一声微弱地“啊……”,以及那个瞪着镜子的,完全陌生又极度熟悉的男人……

“哐!”

“哗啦啦——!”

最终,无辜的镜子代替不知名的始作俑者,承受了来自受害人的一击。砸破镜子的东西和无数碎渣一起落在地上,屏幕一亮后暗了下去。

时维盯着那只一息尚存的手机,仿佛盯着什么怪物。几秒后他俯下身,从碎片中捡起它,用拇指按开了屏幕。

居然还能用。

整整三天被设定为免打扰的手机页面上,最先浮现的数条短信——来自同一个地方,相似的信息。包括三条未接来电,如名片上备注的文字:

【大徐姐儿宠物店】。

***

今天是周一,早上的生意并不太好。老板娘对此习以为常,在某宠物论坛上刷着回复,一刷就是一上午。

当三天前的那位顾客走进店门时,她却实实在在吃了一惊。

做生意的人,无论是哪一行,脸盲的毛病都是要不得的。哪怕不能做到过目不忘,至少也要记得对方是不是来店里消费过。

何况对方长得帅,前天又无故爽约。留下的电话短信统统没有回复,老板娘尽了店家的义务,也只好当做自己被人放了鸽子。

然而,在看到这个人的那一刻,她这几天产生的不满和抱怨,消失了七七八八。

——只是三天而已,面前的这个青年看起来,却像是变了个模样。

此时已经初夏时节,大街上多是单衣短袖外出的人,最多披上一件外套。对方上次也只是穿了件衬衫而已,可今天却不一样。

青年套了件秋天穿的大衣,扣子从第一个严丝合缝的扣到最后一个,一点缝隙都没露出来。宽大的版型将他整个身体都包裹在里面,长度及膝,连腰和腿都分不出来。

然而衣服之外的地方,脸和脖颈,白的几乎失去了血色,甚至能看到血管的形状与纹路。那张脸比初见时的惊艳更多了几分病态,依然是冷冷淡淡地垂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和发色一样乌黑。

老板娘呼吸一窒,心跳瞬间高了几百个马力。

“您、您这是病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仿佛回到十六七岁的少女时期,在大院里看到攀在树上摘野李子的初恋,“还好吗?”

对方摇摇头,露出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前两天一直在发烧,手机还坏了,刚去换了个新的……那什么,之前约定的买猫,现在还能作数吗?”

“当然,当然……”

回过神来的老板娘忙不迭点头,说了声“稍等”后,就去联系负责人。

小店面积有限,很多设施也放不下,当然不可能把所有宠物都安置在店铺里。除了一小部分之外,大多都被养在距离宠物店不远的租赁点,比方说公寓之类的地方。

他们给时维挑出了三只符合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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