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家医院都会拥有这个岗位,有的医院如果移植手术不多,就会由主治医师来调节。但这次比较特殊,因为被捐赠者——也就是移植系统上出现的第一个名字,正是他所在的医院的病患。h市这家医院又没有调解师,自然是要努力争取的。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终于来到了王澄所在医院。医院规模相较g市小了一大圈。墙面的瓷砖缝隙略微泛黄。他穿过急诊室,那里常年嘈杂拥挤,或坐或躺着各式病人,甚至有人直接倚靠墙壁坐在地上挂着点滴。

“你好。啊……您是g市国立医院的穆医生吧?“护士对他印象比较深刻,之前两次正好都是自己值班,这是一个比普通医生都少了几分寒意的年轻人,说他是医生,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教师,而且是小学教师。

“是我,之前打电话来询问过病人器官移植的事情。请问蒋璐医生现在有空吗?”

“蒋医生她上午有一场手术,现在……”护士低头看了看时间,“应该还有半小时不到。您在那边的休息室稍等一下吧。”

现在是十二点了。穆译谢过护士后坐进了休息室。外科医生果然不论在哪里都是超工作量的标兵啊……

坐着略感无聊,穆译翻了翻自己的公文包,除了看过不下十遍的文件之外,还有一支墨绿色的钢笔。他轻轻握住笔杆,拇指拂过笔身。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身影。哎,头疼,30岁的人了。

穆译中学时代就是彻底的认清自己性向。也有过伴侣,父母虽然不认可,但是那么多年软磨硬泡,反对的也并不激烈,只是偶尔嘴上还是絮叨一下相亲之类。

如果再遇到……至少要表白啊。他是一个感情坦诚的人。已经早早丢弃了暧昧、试探云云,那是学生时代的产物。就算被拒绝,自己也认了。

这么想着,门被推开,女人看上去四十上下的年纪,头发利落的扎与脑后,脸上明显布着一些细纹。

“小穆,你来了啊。”蒋医生礼貌的笑容中透出了难掩的疲惫,她正搓揉着因为长时间紧握手术刀而酸软的手。

“啊,蒋医生越来越漂亮了,我们又见面了。”穆译笑得依旧向往常般明媚,“手术终于结束啦,我肚子都咕噜咕噜好久了!蒋姐姐~体谅一下我~不如我们边吃边聊?”他起身,心中充满歉意,比起奋战在一线的医生,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去抱怨又苦又累。休息的时间还要被我影响,哎……

“好,我们走,偶尔换一个食堂品尝一下!”臭小子,到底是谁体谅谁呢?

*********

眼看蒋医生吃的差不多时,穆译才断了闲聊,敛起神色,“王澄的家属问题……具体需要那方面的调解?”

“小穆,我不和你客气,就直说了。病人身体状况是优质的捐献者。他大学毕业就登记了器官捐献。但是他的父亲早逝,母亲不忍心自己儿子被……”

她顿了顿,继续说“这也是常见的,但是这个案子特殊的是妻子这边也表现出极度强势,同时还涉及到了保险理赔的问题,据我所知他妻子本人是信奉基督教的,所以……这次辛苦你了。”情况有些复杂,似乎是婆媳关系的原因……家属也都是避而不见的态度,见了就在病房大吵大闹。

“这样啊,请问今天他的亲人来探病吗?”穆译尽量不表现出为难。单亲的母亲和信基督的妻子?比起保守固化的传统思想,一旦牵涉到宗教问题……通常会是最难说明白的。

“下午他的母亲会来。你可以去休息室等一会儿,一点半开始探病。”

“谢谢蒋姐姐~我去周围逛一圈,您放心,我一定努力促成这次手术。”也不能总是打扰别人休息。蒋医生下午一点多还要坐诊,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医学本人并不专业

有些细节胡编乱造的。

但是这个职业是真正存在的

器官捐献的微信登记也是真实存在的

第5章 第 5 章

医院周围的娱乐设施并不多,没有高大上的咖啡厅,只有杂货店似的小超市,还有一些小店面卖着款式鲜艳的中老年服饰。

穆译一点就走进医院,找到王澄的病房,现在非探病时间,男子的面容由于呼吸器的阻碍,看不太清楚。脑死亡时间一周左右,四肢并未明显消瘦。

时间久了,肌r_ou_、器官都会一点点枯萎,生命的花朵逐渐凋零,死神向来无情。脑死亡的病人经常在影视作品与中被神话:爱人对着他说了几年话,忽然手指动了动,恢复如初之类。现实中,真的复原的少之又少。可以说影视剧的误导是他们调解师的阻碍之一……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挽着一个皮质已经磨得发出黑亮色的挎包推门而入。看上去她本应有着不错的生活条件,衣服的质地是棉麻一类,做工j-i,ng良,然而此时却并未搭配的很美观。是啊,这个世界上,谁会来看她呢?谁的目光对她而言又具有意义呢?唯一的儿子正躺在她眼前。

“您好……您是王澄的母亲吧?”穆译表情肃穆,轻柔地问。

“你有什么事情?“她疑惑的问,眼前的年轻人不像医生,没穿工作服,也不像保险公司的人,她的心中满是警惕。

“我是医院的工作人员穆译。您的儿子……请节哀。”他放缓音调,说话时眼睛直视着对方,话语真诚。

“节哀什么节哀啊!他还没死呢!”不由自主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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